第77章(1 / 2)

邪风曲(吕风子) 血红 13493 字 3个月前

第二百九十七章 钦差南下(上)

居庸关头,朱僜手捧装满烈酒的罎子,冲着关外的数百元蒙骑兵狂笑。耸“好,好,好,慕容虽然吃了点苦头,受了些屈辱,可是结局却是这般理想。很好,很好,只要那跦能和厉虎冲突了起来,由不得跦能不彻底的倒向我这边。”他一口吸尽了那好几斤烈酒,抓起了手边的强弓,缓缓的站了起来。“跦能啊跦能,你这个家伙还是一样的笨啊,你也不想想,你杀了厉虎的属下大将,他会和你甘休?”

‘当当当’三声巨响,三支利箭风一样的掠了出去,三名正在居庸关外探头探脑的元蒙精骑胸口中箭,惨嚎一声飞身倒在了地上。三支长箭直接射破了他们的胸膛,狠很的紮进了地面。朱僜一脚踏在了城墙垛儿,大声的吼叫起来:“贱种们,给老子滚,你家王爷不发威,还当自己是个玩意了不成?滚远点,否则老子就带人出门杀光了你们。”

城头,两门铁跑按照朱僜的命令,猛然发射了。霭轰,的巨响之后,十几个元蒙骑兵被炸成了粉碎,骨肉连同黑色的泥土被震飞了十几丈开外,城外的泥地里,出现了两个大大的弹坑。那些元蒙骑兵看得讨不到好处,拨转马头后退了几十丈,冲着城头怒声喝骂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缓缓的朝着北方退了回去。随着他们的退却,几个千人队也从附近的树林内冲了出来,跟着退去了。

朱僜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随手把那强弓丢开,嘀咕着说到:“就这么点引蛇出洞之计,也想瞒过王爷我?操你娘地,莫非你们元蒙鞑子把王爷我当成白痴不成?”很很的一拳劈在了城墙垛儿上。看着一块青石在拳头下粉碎,朱僜\满意的点点头,冲着身后喝道:“把雷将军他们都从王府带到这里来,起码居庸关里还是安全的。要是留在王府,说不定就被人给割了脖子。”

顿了顿,他有点闷闷不乐地吼到:“他们现在虽然不能作战,可是起码指挥别人打仗还是可以的。叫他们都过来,省得像是如今,就王爷我一个人在城头上守着,每天操心劳碌。委实没有意思。”

正抱怨着呢,慕容天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王爷。如果这点苦闷都忍住,日后何成大事?”说话间,面色苍白,举止之间有如僵屍幽魂一样,没有任何人气的慕容天缓步的走上了城头。他身上披着一件淡青色的披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有如一柄被深深的藏在剑鞘中的宝剑一样。再也没有了昔日那冲天的锋芒锐气。

朱僜看到慕容天这般模样,不由得有点心疼地说到:“慕容,你怎么就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吧?这里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先把伤养好了,再来帮我不冲。”冲疑了一阵,他宽慰到:“区区折辱算得了什么?日后如果我能成大事,那厉虎我会活活地扒了他的皮。”

慕容天轻轻的笑起来,一时间朱僜竟然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分明是八尺男儿。可是如今的慕容天,谈笑间竟然带了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说得更难听一点,他低头浅笑的时候。竟然有如深闺处子一样,给人一种极其柔弱地美感。朱僜\有点古怪的看了看慕容天,喉咙里面咕哝了几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样的慕容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啊。

慕容天淡然说到:“罢了,倒也不算什么折辱。倒是被那厉虎这般摆布后,臣深知自身能为太差,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以为臣突破了先天之境,可以为王爷多做些事情,哪知道那厉虎,却厉害到这般境地。。。过,臣已经拜了淩霄仙长为师,跟随他炼气修道,日后如有成就,定当要和那厉虎再分一个搞笑。。。跦能和厉虎冲突起来了?”

似乎不甚很愿意多说自己的事情,慕容天稍微的说了几句后,就把话头引到了跦能,厉虎如今的冲突上。高阳王府在各地布置的密探也不在少数,想要得知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容易了。

朱僜兴奋的叫嚷起来:“可不是?你次一番话,估计那跦能就信了个十足十地。嘿,跦能把厉虎调去了阴霞关,然后自己设计,利用常铁属下亲兵在青楼喝酒闹事的茬子,一心要砍了常铁。奈何那常铁也不是个善茬,他居然带着一众属下冲出了中军大营。那跦能带兵追杀,奈何又有一批不明身份的杀手在背后投机,跦能连同几员心腹将领被重伤!”

朱僜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地,口沫四溅叫嚷了一阵,抓起一个酒罎子,一巴掌拍开了封泥,又往嘴里倒了几口。“要说那破阵营倒也是厉害了,跦能昏迷不醒,那跦浪带着三万大军围攻破阵营大营,却被一个把总给击败了。三万大军无功而返,反而让破阵营有了戒备。据说那常铁和赵山等厉虎的亲信,对於中军的将领很是客气啊。如果他们真的爆发全面的冲突,来一次火拼,死个几万人,嘿嘿!”

慕容天淡淡的笑了几声,他也拍开了一个酒罎子,往肚子里面灌了几口酒。一抹红晕从他的脸升了起来,慕容天低声说到:“如果破阵营和跦能的中军冲突起来,嘿,最理想的结果就是跦能带人把破阵营斩尽杀绝,那大殿下属下最得力的一支军队可就废了。最差的结果么,就是厉虎赶回破阵营,带人把中军给杀死大半,嘿嘿,这样一来,怕是陛下也不会让厉虎好过罢?”

朱僜得意洋洋的把酒罎子里的烈酒饮尽,志得意满的说到:“不管怎么说,这次厉虎总要倒楣了。我们在兵部联络的那几个老家伙再开口说说话儿,怕是吕风都没有好果子吃。呵呵,怎么说跦能也是当朝有数地大将,在父皇心目里。肯定要比厉虎那暴发户强多了罢?唔,万一闹出什么后果来,砍头是不会的了,最多就是定罪,嗯,说不定可以逼得跦能直接投靠向我!”

慕容天眯着眼睛看着城外渐渐远去的元蒙战士,低沉的说到:“王爷,臣还要去成都府。这等情况下,如果跦能真地做出了某些无法让陛下接受的事情,怕是需要我在旁边给他出谋划策的。还有。想必如今这份紧急军情已经到了应天府了,陛下也应该有动作了。成都府如果没有一个我们这边能说上话的人,怕是最后的处置结果只会有利於大殿下他罢?”

朱僜有点冲疑的看了看慕容天,低声问到:“真的没有问题么?你如今的身手,怕是不能和厉虎较量吧?”

慕容天露出了很闲散的笑意,他摇头说到:“臣这次去又不是和厉虎拼命,本身功力高下并不重要。大不了,他再侮辱我一次罢了。不过,臣既然已经在闹市裸身了一次,多一次又如何?。。。再者,淩霄师尊已经施展大法力,给我凭空增加了二甲子的内力,臣又习得了飞剑伤人之法,怕是厉虎也不是臣地对手了。这次去,呵呵!”

朱僜看着慕容天,良久。他才很严肃的说到:“罢了,你去罢。但是注意,你只能和跦能暗地里联系。没霏必要,不要和厉虎起冲突。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厉虎出事了,吕风一定会带人赶去成都府地。吕风属下之人实力深不可测,最好不要贸然和他冲突。。。慕容,本王麾下,你乃是最得重用之人,可万万不要辜负了本王的信任,不要让怒火冲昏了你的头脑才好!”

慕容天点点头,冷静的说到:“王爷请放心,臣心中有数。。。唔,从居庸关赶去应天府,怕是消耗时日过久,所以。。。”

朱僜甩手扔出了一块权杖,压低了声音说到:“这是高阳王府在各地的秘密驿站的权杖,你也认得那些驿站的负责人,你只要给他们看了权杖,每隔一百里,可以换取新地马匹,如此一来,一天赶上一千里地不是问题。不过,就是太劳累你了。”

慕容天接过权杖,很深沉的说到:“王爷,臣也是为自己谋出身。如果日后王爷大事能成,慕容倒也敢妄自菲薄,日后慕容的官位不比今日的吕风、厉虎一流低就是了。”说完,慕容天转身就走。

朱僜追几步,沉声喝道:“如有那一天,你就是天下兵马总管。”这话倒是说得很情真意切的,朱僜\属下,除了慕容天,还真没有其他人能够担当这个职位了。。。而且,慕容天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现在也要依靠慕容天到处奔波,除了慕容天,还能有其他人选么?

应天府,十只信鸽带着他们一族有史以来最贵重的信函朝着成都府飞去。每只信鸽的腿上,都带着由松江绸缎作坊所造出来的,最为精致华美地明黄色薄缎书写的圣旨,上面盖着朱棣的大印。之所以派出了十只信鸽输送一摸一样地十份圣旨,就是害怕信鸽在路上出意外,例如说迷路啊、被老鹰抓了去啊,或者,更坦白的说,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用弓箭给射下来了。

和信鸽同时出发的,还有八百里加急的六名信使,他们都是身手超一流的皇宫供奉,身上带着和那些信鸽相同内容的圣旨,他们被要求日夜赶路,用最短的时间赶到成都府。嗯,反正这些已经接近先天级高手的人物,眠不休十几天都会死,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了。

在信鸽、信使出发后两个时辰,吕风带着一千锦衣卫,两万破阵营铁骑,五万御林军精锐,连同左督御史张任张大人,带着一柄俗称尚方宝剑的东西,施施然的出了应天府的城门。吕风怀里还有着一份朱棣亲手签发的密,那就是彻底的查清楚跦能和破阵营起冲突的原因。如果其中有人挑拨离间,则立刻处死,就既此而言,正从居庸关火烧屁股一样往成都府跑的慕容天,有点自己送上刀口地味道。

大明朝的南方有什么?云南一带。有元蒙的残余汗国势力。再往南边一点点,则有着蛮荒但是富庶的百越蛮族。对於朱棣这样好大喜功地皇帝来说,平定云南贵州一境,顺带着扫青百越之地。这是很大的功劳,天大的功劳,他是很注意这次的南征的。所以,南征的大军中发生任何的异常,都是可以直接让朱棣发怒的。

再加上吕风和僧道衍在其中施加的影响,尤其是僧道衍秘密的献了一颗传说中可以让人多活三百年地丹药上去后,朱棣简直就是对吕风、僧道衍无所从了。加上吕老太监掌管的腾龙密谍最机密地那一部分传回来的密报,这些被扭曲了的密报让朱棣相信,是慕容天撺掇着跦能对厉虎的下属下杀手的,归根结底这就是有意的铲除小猫属下的实力啊。

震火地朱棣派出了实力强悍的调查队伍。号称百官噩梦的锦衣卫以及号称绝对不会屈膝的左督御史。同时,他还下达了这样的谕旨。如果这次的事件中,厉虎没有任何错误的话,吕风带过去的大军,就立刻补充入破阵营,并力南征。同时,他也取消了跦能南征主帅的任命,而是下达了另外地旨意。一切,就等待着吕风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而定了。

大军出城的时候,吕风在路边上看到了李景隆。一身紫色长袍地李景隆笑眯眯的看着吕风,举手示意自己要和吕风说话。吕风气恼的横了他一眼,再看看身边那号称刚正不阿、专杀贪官污吏的左督御史张任张大人,脸色有点尴尬。但是毕竟吕风是一个根本不计较后果的人,他也就是看了张任一眼,大摇大摆的跳下马,朝着李景隆走了过去。

李景隆看着吕风。很干脆的问到:“数日前,茹太素茹大人知道和吕大人说了些什么?”他的手在袖子里,这是不符合礼节的。但是吕风根本就懒得注意这件事情,李景隆似乎也忽略了这件事。

吕风再次的横了一眼皱着眉头,停下马步在那边看着自己的张任,冷笑到:“你问这个干什么?李国公,李大人。。。他妈的,老子见一个人还要和你说么?”总体上来说,吕风是很看不起李景隆的,为了向朱棣卖好,他居然在燕京城外坑害了数十万朝廷大军,这是他有意作出来的事情。对於李景隆的这番行为,吕风有一句很经典的评价:“我们出来混的,讲的就是兄弟义气。这种可以把自己兄弟当作筹码出卖的人物,老子不屑,也不敢和他结交。”

李景隆被吕风当面辱駡,不由得脸色也有点难看起来,他低声的说到:“吕大人,李某这次来,也是一番好意,你不用这样罢?”

吕风冷笑了几声,转身就走。他丢下了一句极其恶毒的话:“得了,您老人家就醒醒罢!每天来投靠老子的文武官员少,可是起码他们手上有权。你虽然号称大将军,还有国公的封号,但是比较起来,你连一个最小员外郎都比不上,我要你作甚么?。。。一条野狗,也比你李景隆李国公有用得多!。。。败军之将,还敢言勇否?”

李景隆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绿色,他呆呆的看了一眼吕风,点点头,低声笑道:“好,今日李某却是自取其辱了。吕风,你记着,我李景隆,不是这么容易被欺辱的人。呵呵,你今日侮辱我,日后你定当十倍偿还!”李景隆没有看到,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身边有三个亲随都用极其古怪的眼神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好像看傻子一样。

吕风跳上马背,策马缓步到了张任的身边。看着张任那白色的方脸,看着他那几缕长长的花白胡须,吕风很自然的说到:“唔,李景隆找我没有好事情!张大人,您不会以为我和他说了什么吧?”

张任深深的看了吕风一眼,低沉的说到:“吕大人,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就算你自己都忘记了,这老天爷还是知道的。李景隆乃是前朝降将,如果没有必要,吕大人乃是掌握京城军政的大员,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多交结。”说完,张任拍了马头一下,那马儿乖乖的朝前缓步跑去。

吕风翻着白眼看了看天,低声朝着凑上来的白小伊说到:“老天爷会知道?他会知道么?我怎么感觉,这老天爷早就瞎眼了呢?呵呵,真有意思,这张大人怕是对李景隆很是不对眼吧?唔,也好,你们分歧越大,对我越好。我还就怕他们这些文武大臣连成一体呢,那我吕风还有什么出路?白小伊,你前面带路,哼,这次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锦衣卫在地方上的威风。”

第二百九十八章 钦差南下(下)

大队人马轰然冲出了应天府,用他们所能的最快速度朝南方前进。大军一日最多不过前行八十里,这还是吕风属下全是精锐,大家拼命赶路才赶出来的速度。等到了四川附近,那栈道就让领军的将领们有了‘活见鬼’的感触。数万大军在栈道上,小心翼翼的一日二十里这算是很快的速度了,时不时还有些马车受惊,差点冲出栈道落入悬崖的事情横插一手,这路走起来就更慢了。

大军行进速度慢,可是那慕容天带着自己的师尊淩霄老道以及十几个高阳王府的供奉,一路快马加鞭,马身上还被施展了缩地法术,这速度实在是惊人。没几天功夫,他们就已经赶上了吕风的大军,远远的吊在了后面。

成都府,跦能刚刚醒过来,就看到胡布政司等人带着圣旨到了自己床头。圣旨的措辞极其严厉,喝令跦能属下将领不许无事生非,不许激起兵变。朱棣在其中的警告意味极浓,说什么万万不要一时糊涂,败坏了你跦卿家的一世英明。跦能跪在地,呆呆的看着颂读圣旨的胡布政司,狐疑的眼神瞟向了跦浪等人。身也带伤的跦浪诸将一个个面色难堪,耷拉着脑袋跪倒在了地上。

等得跦能接过了圣旨,胡布政司这才和声劝说到:“跦国公,这事情不过是误会罢了,不要弄得大家都难受,弄得间百姓人心惶惶好不好啊?如今中军大营七万,兵多将广是不假。可是那破阵营两万大军,可是驻紮在门外全面准备开战了,他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这,要是真打起来。大家的脑袋可都要全部落地地,还是您行行好,先把常铁常将军给放出去吧。”

跦能彻底的愣了:“常铁?他不是带着人逃走了么?他又怎么被抓了?”

胡布政司看了跦浪等将领一眼,满脸的不快,他低沉的说到:“哦,昨日下官请诸位将军去府衙商谈,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了。破阵营是常铁、赵山几位将军过去地,没两句话呢,事情就谈崩了,常将军他们出门后。居然就被上千中军士兵围攻,可就被抓进来了。那赵将军等人负伤逃脱。整点了大军,就朝着中军过来了。”

当地的卫所统领冷冰冰的说到:“末将调集了成都府附近所有能抽调的兵力,总共是一万五千人,好容易才拦在了破阵营和中军的中间。还征集了一万役混杂在卫弈之中,让那破阵营投鼠忌器,不敢胡乱进攻。饶是这样,破阵营也下了最后通谍。要是两天内不见常将军回去,就要豁死火拼了。他们说,反正一条贱命,死了也不可惜,要是能拖着一位国公大人一起死,倒也是快活的事情。”

跦能气煞,这些破阵营的家伙,果然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了。他刚要说话呢,那统领已经是苦着脸求饶起来:“国公大人。地方卫所士弈的战力如何,也不用小将开口了。那破阵营两万大军,可是如狼似虎的角色。他们说了要打,我的士兵连同那一万民役,也就是给他们刀口上添点血迹地货,您要是还坚持扣留常将军,或者已经把他给。。。哢嚓了,那这场滔天大祸,我们谁都跑不了!”

跦能猛的跳起来,瞪圆了眼睛吼到:“放屁,娘地,什么滔天大祸,那常铁败坏军纪,老子抓了他又怎么?这回就算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已经响起了小猫愤怒的咆哮声:“跦能,我儿子耶,你他娘的把你常叔叔给老子放出来。老子数十声啊,要是你不放人,虎爷我就带人冲进来砍人了。。。他娘的,有你这群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这么做事的么?好好地跑去谈判,你他娘的下阴手抓人啊,要不是赵老大他们跑得快,还不得被你一锅端啊?”

霭轰,的一声巨响传来,跦能等人抢出帐篷看时,就看到一座箭塔整个底部被一股巨力轰成了碎片飞溅,上面的弓箭手惨叫着,已经连同着十丈高的箭塔同时砸了下来。士兵们惊呼声中,就听得小猫厉声吼叫着:“一。。。”

跦浪气恼的吼叫起来:“叔。。。大帅,那常铁他们带人过去谈判是不假,可是他的手下居然就在我们谈判的时候,还在街上酗酒闹事,末将过是带人过去制止他们,结果破阵营丝毫道理不讲,冲出来就要抢人,就混战了一场。。。我们也没有准备伤常铁,不知道是谁混乱中误伤了他一掌,把他打昏了过去,我们带他回来救治的!”

那边,小猫已经数完了第十声,他发狂地嚎叫着:“兄弟们,跟着老子冲啊,打破了中军大营,今儿晚上大酒大肉的犒劳你们这群没用的杂种。。。他娘地,你们这群废物,给老子让开路,否则老子就宰人了。”‘砰砰’的巨响中,外面那当地卫所士兵的数面大旗几乎同时被人砍倒,就看到天上一阵黑压压的弩箭飞了起来,顿时那些卫所士弈以及民役一哄而散,杀气腾腾的破阵营士兵有如一阵黑色梦魇,缓缓的逼了上来。

浑身黑色甲胄,有如一座铁塔的小猫手持铁棍,大步走在最前面。他怒吼着:“一群没有用的废物,老子才带着人走几天?你们就被人欺负到头上来拉屎拉尿了,他娘的,你们还是破阵营的人么?你们简直就连窑子里的妓女都不如,被人打了骂了,你们还萎缩在大营里发抖呢。。。自己兄弟被人给抓走了,你们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么?一群没用的废物,杂碎!”

破阵营的兵痞们嗷嗷的叫嚷起来,他们羞愧。他们愤火,他们发狂了,他们想要撕破些什么,砸碎些什么来出心口地恶气。对於他们来说。破阵营不是军队,而是一个巨大的黑帮帮派,小猫也不是他们的主将,而是类似于他们龙头老大的人物,而赵老大他们这些呢,自然就是这个大帮派中地带头大哥了。而他们这些 ‘出来混’的兵痞,什么最重要?面子最重要,被中军的人压着欺负了这么好几天,不憋气才怪。

一万张强弓、硬弩对准了中军的大门,小猫站在距离大门只有到十丈的地方。双眼里满是杀气。他的眼睛从左到右的横扫了一眼,顿时大营栅栏后的那些中军士兵都怯懦的放下了兵器。不敢和他对视。大明朝的军队中,只要是参加了靖难之役以及北伐之战地,谁不知道这位虎爷的厉害?他一个人就可以冲散三个千人队地骑兵啊!

‘咚’的一声战鼓轰鸣,小猫手中的棍子举了起来,他就要颁布进攻的命令。胡布政司看得事情不好,气恼的骂了那卫所统领一句:“你带的好兵啊,根本没有阻拦。就全逃跑了。。。厉将军,且慢动手,这里有圣?。。。你,你,你的属下不理会圣旨,您总要听一听吧?”

说到这里,胡布政司就是一阵地委屈,自己带着圣旨去破阵营宣读,可是赵老大他们根本就不理会。接过了圣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没有理会圣旨上要双方克制、冷静的话语。如今看得小猫突然出现。胡布政司简直就是欢喜到了骨子里面,他思忖着,这些破阵营的将领不讲道理,可是小猫毕竟是大将军的身份,怎么也不会对圣?无动於衷吧?

小猫看着胡布政司冲了出来,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悠了几圈,大声吼道:“圣旨?好,给老子圣旨,他娘的,叫跦能把常铁放出来,今天我就不和他计较。要是他不放人,老子就和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捅他个三刀六洞的!”

胡布政司立刻原地站定,大声的吼叫起来:“跦将军,你还不放人,想要干什么?莫非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胡乱屠杀大将么?”

跦能眉毛一竖,心头一颤,大声吼叫起来:“胡大人,你说什么?我跦能哪里是胡乱屠杀将领?那常铁,乃是违反军纪地重罪,我,哪里有针对他?”他心里有点发寒,怎么这胡大人突然就开窍了,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要杀常铁呢?唔,心虚之人往往如此了,心事一旦被揭破,自然会疑神疑鬼的,或者直接就是恼羞成火。而跦能,正处於恼羞成怒地边缘。

小猫扯着嗓子吼叫起来:“你没有故意坑害我们?他娘的,分明就是你的亲兵和老子的兄弟抢女人,他娘的,常铁过是过去说几句公道话,准备处罚我们的兄弟,居然就被你说成聚众违抗军纪了。他娘的,你跦能还真的以为老子虎爷是笨蛋不成?你的那点花花肠子,老子还不知道?朱僜和朱僖两个人争皇位,他娘的,你在给朱僜\舔屁股咧!”

小猫跳着脚的放声狂骂,他每一次跳起来都足足有十几丈高下,上千斤的铁棍,数百斤的铁甲,加上分量极其沉重的虎咆刀,他落地的时候,就有如一块陨石砸在地上一样。看到他跳蚤一样的蹦弹起来,脚和地面接触的时候发出那恐怖的‘砰砰’巨响,所有的士兵,管是破阵营的还是中军大营的,脸色都开始发白了。。。这,还是人么?

“他妈的,慕容天那个王八蛋上次来找你干什么?不就是要你找机会对付老子么?不过你跦能还算聪明,知道虎爷我你招惹不起,所以就把虎爷我调去阴霞关,你先拿老子的手下开刀啊!你他妈的,跦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你他妈的要用老子手下兄弟的命来换啊?朱僜许了你什么狗屁好处?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对老子下黑手啊?”

小猫运足了中气,这巨大的声浪足足可以传出五十里。破阵营的士兵们听到了,眼里的杀气更足了;中军大营的士兵听到了,一个个有点犹豫的松懈了下来,再也抓不住兵器了成都的文武官员们听到了,一个个看向跦能地眼神都变得极其的微妙了;被绑在帐篷里。有如一个粽子般的常铁听到了,他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青紫色,然后就是一通地惨白肃杀,他暗暗的吼叫起来:“跦能。老子和你共戴天!”

跦能的面色惨白,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被小猫全盘通晓?他承认,他对破阵营没有什么好心思,可是他这么作,并不是为了向朱僜献好啊,他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啊。他不过是和慕容天一样,都认为吕风和厉虎,会对这个天下造成威胁么?跦能的身体哆嗦起来,他没话分辩了。只能是干巴巴的叫嚷了几句,用来驳斥小猫的指责。

这种驳斥很显然是没有任何的效力的。中军地士兵们再也没有了战斗的欲望,一个个软绵绵地垂下了手臂,呆呆的看着外面耀武扬威的破阵营士兵。他们只有一个念头“破阵营的兄弟,也是我们的兄弟啊,怎么能因为自己想要升官发财就故意的设下罪名去砍他们的脑袋呢?”

一切都进行得静悄悄地,小猫没有帅兵攻打大营。常铁也被放了出去。刚出中军大营的大门,常铁就跪倒在了小猫的面前,发誓日后唯他命是从。小猫得意洋洋的拍打着常铁的肩膀,喝令几个下属冲着中军吐出了大串的污言秽语之后,大军得意洋洋的高奏凯歌,返回了破阵营。就这一刻起,破阵营是再也不会听从任何来自中军的命令了。

一天后,那些骑马的信使也赶到了,他们把圣旨送到了两边大营内。喝令双方主将约束属下将领,严禁他们惹是生非。

又过了几天,吕风他们抛开了大军。一千锦衣卫高手护送着监察御史张任,快马赶到了成都府。在吕风地坚持下,张任等人先是到了当地的衙门,听当地文武官员对事情的意见。没有任何意外地,四川一境的文武官员把破阵营形容成了一支英雄之师、威武之师、文明之师,他们友善助人,严守军纪,并且毫不吝啬的帮助当地的百姓大力的发展经济。

而对於跦能的中军大营么,胡布政司很奸诈的说了一句话:“唉,跦国公的大军么,纪律是不错了,可是呢,他属下其他的将领,可就有点。。。唉,有点自作主张吧?这次的事情,本来不会闹得这么大的,奈何中军数次派兵抓人,还率领大军围攻破阵营,若是当地卫所的驻军动作快,怕是他们早就攻营了。”

张任的脸色很难看,他沉声喝道:“中军派兵攻营?真有此事不成?”他回头看了一眼吕风,吕风正极其雍容的对着地上的一只花猫笑。胡布政司连忙点头说到:“下官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等大事上胡说八道呀。此事成都府内百姓人所尽知,那日深夜,中军三万大军围攻破阵营,可是人人都看到了的事情。尤其那日白天,中军亲兵。。。诶,在一座青楼,和破阵营的官兵起了冲突,最后也是跦能大人调集了数千兵马,才把常铁常将军他们带回大营的。”

张任的脸色有点阴郁,他轻声问到:“那,敢问事情的起因,到底他们双方为什么起冲突?”

卫所统领低声说到:“说起来,下官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那日破阵营的兄弟们跑去了成都府街面上喝酒,这是赵山赵将军给他们发了饷银,又放了两天大假,他们难得进城一趟,就。。。那常铁常将军,却是带亲兵来叫赵山将军他们回营的,不管怎么说,这大营空了,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奈何中军的亲兵卫队和破阵营的兄弟们在‘雅香橼’争斗了起来,常将军带人过去盘问,结果就被抓了。”

张任站了起来,气恼的拍了一下桌子:“如此,那常铁却是去制止双方争斗的,怎么就变成常铁聚众抗法呢?”他很是不解的问起来。

吕风叹息了一声:“督御史大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人家是刀板,我们是鱼肉啊。。。跦将军不高兴,杀几个属下将领算什么?嘿,不要说杀了那些属下将领了,就算他如今派兵来杀了我们,也是轻松的事情啊!”

张任怒斥起来:“他敢?”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了人马嘶鸣的声音,一个身穿圈套铠甲的将领快步的冲了进来,低沉的喝道:“钦差大人何在?钦差大人乃是来调查此番破阵营抗法违上的事情的,怎么却不去大营,要在这里逗留呢?”冲进来的,是跦浪,他听得钦差到了,却不来大营,心里寻思着不妙,脑袋冲动的他,立刻就带着人马冲杀了过来。

吕风淡然喝道:“钦差大人要做什么,轮得到你管么?你带来了多少人马,意欲何为啊?呔,给本官拿下了!”

修心养性两个穿着锦袍的小道士扑了上去,一左一右的,用拖泥带水的小擒拿手就要抓跦浪。跦浪乃是出身将门,自幼勤学武功,身手却比这两个半路还俗的老道高明多了。他双手一抖,铁拳挥出,修心养性两个顿时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仰天飞出了两丈开外,重重的砸碎了布政司府大堂上的几张椅子。

张任的脸色寒了下来,他双目一瞪,火吼到:“你是何人?敢如此放肆?。。。私带兵马,擅闯地方主官衙门,你可知罪?。。。胡大人,此人是破阵营的属下,还是中军大营中人?”

胡布政司看了吕风一眼,满脸笑容的说到:“此乃跦能跦大人的侄儿,中军大将跦浪大人。嘿嘿,嘿嘿!”他怪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