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邪风曲(吕风子) 血红 13734 字 3个月前

第二百八十一章 相互攻讦(上)

大雪飘飞,吕风却是换了一身黑色的儒衫,上面洒了几点银花,尽显文士风流。他蹲在地上,小心的看着面前的红泥小炭炉,不断的用手去抚摸上面的紫铜水壶,测试水温。吕老太监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老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很高兴、很欣慰的看着一门心思给他泡茶的吕风。

厚子里面很静,都可以听到外面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吕风泡好两盏茶后,先是端了一盏给吕老太监,然后才在自己面前放下了一盏。闻了闻空气中的嫋嫋香气,吕风赞叹到:“父亲哪里弄来的这般好茶?却是难得的了。”

吕老太监眯着眼睛笑起来,脚尖一点一点的说到:“这茶叶么,不就是下面那些溜须拍马的官儿送给陛下的?为父的就顺手从库房内掏了一半出来!反正陛下也不喜欢这淡巴巴的茶叶,他宁愿喝那苦得死人的货色。这些好茶冲早也是要赏赐给大臣的,还不如我们父子两先享用了再说。诶呀,最近你下面的事情还好罢?嘿,你的油水是越捞越足,白白便宜了那群小崽子。”

吕老太监那个得意啊,吕风是自己的义子,隔三岔五的就给宫里的大小太监送去大量的贿赂银子,那些大太监、小太监,谁不在一口声的说吕风的好处?吕老太监深知宫廷内的勾结关系,看到吕风这么受看个后宫太监的欢喜,他心里也欢喜。“要说以后也是大殿下继位地。那小李子,说不得要接了为父的这位置。可是他一个小太监初来咋到,这宫内的事情,还是把持在其他的主管太监手上地。”

他点点头。赞许到:“你现在能和那些大太监打好关系,就算以后为父的不在了,这宫内起码不会有人给你使绊子了。这是好事啊,不过你以后送银子的时候,还是要谨慎些,尤其不要当着马和那小崽子的面送,幸好他现在去督造宝船了,否则他是最看不得我们收钱的。”

吕风抿了口茶,笑吟吟的说到:“父亲您起码能活一百岁,说什么以后在了的话呢?马公公么。是我一向仰慕的人了,自然不会去触他的霉头的。至於宫内其他地公公。和我倒是很是交好,日后倒也不怕他们反戈一击,跟着那两位殿下找我的麻烦地。”

吕老太监阴声笑了几声,放下二郎腿,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了一阵,随后才把身体斜着探过了桌子,看着吕风低声的说到:“那。你可知道那两位殿下如今在地方上作些什么事情么?你总要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住了,这才方便行事的。”阴暗的油灯光芒闪动,吕老太监的声音彷佛鬼怪低语一般。“风子,你可要小心点,那位二殿下可是一个肯放过人地。嘿,公公我。。。为父的可是听说了一些风声的。”

吕风心下恍然,朝廷中有官儿挂靠着吕老太监呢,所以把一些该说不该说的东西都泄漏出来了。他点点头,也是压低了声音说到:“唔。多谢父亲提醒。啧,那二殿下在军方倒是很有势力,可是在朝廷文官方面。还是我们那位主子更强一些,要说起来,他除非也起兵造反,否则这皇位,倒也轮不到他的。”

吕老太监冷笑了几声,他缩回了身体,抓起茶杯胡乱的喝了一口,含糊清的说到:“怕就怕他还真的敢起兵,你可要注意着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风子,还有你那师弟厉虎,都是陛下宠爱的大将,也立下了不少军功。可是你一定要记着,整个朝廷地武将,能绝对的站在你们这边的,只有马和。除了马和,其他地武将都是二殿下的人。”说完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太监缓步的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碟子的花生米。吕风接过花生米,把他斥退后,吕老太监亲自跑过去关上了房门,这才回到座位上坐好。又倒上了一杯茶,吕老太监,手指头捏着一颗花生米搓掉了上面的薄皮,随手丢进嘴里咀嚼了起来。他含糊的说到:“唔,这花生不错,大冬天的吃点花生,可是有好处的。花生,核桃,都可以润肺止咳,老人吃最是好过了。”

吕风心里暗笑,吕老太监虽然也是六十开外的人了,可是早就进了先天之境,这身子骨怕是比三十岁的青壮年还结实。他也就是脸蛋看起来老,其实体力可是太好了。不过既然他在自己面前撞老人,那自己就好好的孝顺一下吧。当下吕风介面到:“这倒是真的,如今天气寒了,您可得注意点身体。赶明儿孩儿叫手下的人弄点上好的蜂蜜过来,给您调配几丸丹药,您吃下去保证受用。”

老太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连连点头的说到:“好,好,嘿,你小子给皇帝送了一份修道的口诀,他可是要长生不老的。。。呵呵,得,一样的口诀也给为父的来一份。咱家也得陪着陛下是不是?要然陛下他长生不老,永掌天下大权,要是没有咱家陪着了,可不是寂寞么?”

吕风心里暗惊,这老太监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给了朱棣修道口诀的?朱棣每夜里修炼的时候可都是极其隐秘的,唯一能够泄密的,也就是在大草原上自己给他口诀的那时候。唔,看样子皇帝身边,老太监都安排了少的高手护卫啊,居然能隔着这么远,听到自己和朱棣在帐篷里面的说话。他笑着点点头,应诺到:“这是自然。不过给陛下的那份口诀,自然是不能给父亲您的。”

他笑得如此的和煦,很是体贴的说到:“孩儿说句该掌嘴地话,父亲的身体有些欠缺。这修炼的功法自是能和常人相同。孩儿这里好容易才弄来了一篇‘九阴诀’,乃是至阴的心法,正好符合您哪!”说完,吕风在怀里掏摸了一阵。从干坤袋里掏出了一本老旧地卷轴。

吕老太监深爱吕风,倒也不以吕风言语中的某些形容生气,他很兴奋的接过了哪卷轴,抚摸了老半天呢,这才笑吟吟的说到:“罢了,还是孩儿你有孝心。哼,那些小崽子,一个个就会送一些金银珠宝上来,公公我虽然也喜欢钱财,可是太多了也就没有意思了啊。”

小心翼翼的把那卷轴放在怀里收拾好了。吕老太监这才得意的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颗大东珠放在手心摩抆起来。他缓缓的说到:“最近修炼一门新的功夫,这掌力却是越发厉害了。等得修练成了修道之人的真元,怕是为父的这门‘凝心掌’地威力可是连神仙都打得死。不过,这掌力却是要不断的吸纳珍珠才能练成地,至今已经消耗了两斗珍珠了。”

吕风会意,连忙说到:“这有何难?区区珍珠罢了。孩儿的记名弟子中,有几个珠宝大户的子弟,要他们每个月进贡三斗大珠子就是。孩儿最多拿几个官职和他们交换,大家各取所需,倒也快活。”

点点头,就看到吕老太监掌心里有寸许白色的斑纹闪动起来,那颗大东珠‘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萤光闪闪的珠粉全部被吸了进去,顿时拿白色斑纹的光芒又稍微地增加了一点点。吕老太监阴沈的说到:“刚才说到哪里了?那二殿下,在你还没有进世子府的时候,就已经跟随着陛下上过好几次战场了。乃是那时王府下第一勇将。”

“军队的事情,你也清楚,只认交情。才管你新进之人的军职多高,权力多大。你和张玉,跦能他们交好,但是只要二殿下一封书信过去,他们立刻就不会再理会你。兵部的人马就是以前燕王府的那批人,所以兵部和二殿下勾结紧密,这也是你知道了的。。。风子,你可要当心了,最好的办法呢,就是架空了张玉跦能他们,让他们属下地将领都变成你的心腹,那就万事妥当了。”

他阴狠的笑了笑,抬起双掌得意地看了看,点点头说到:“至於那兵部的人,你能设计让他们意外身亡的就身亡,能够让他们出点风流韵事被陛下废黜的,也可以进行了。总之呢,军队在手中了,什么都不怕了。大明朝的上百万大军,你和厉虎加起来也就掌握了不到十万,要和二殿下斗,没有军队可是不成的。”

吕风低着头,一副纯真般的问到:“二殿下乃是皇子,怕是不会起兵作乱罢?”

吕老太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眼里绿光一闪,低声咒駡到:“狗屁,皇子又怎么?我们大明朝的开国皇帝,还是地头上的地痞出身呢。仁义道德、天理伦常的,可要和他们朱家的人说这些。要是天理伦常对他们朱家人有用,太祖皇帝会杀了常遇春、蓝玉他们?陛下他会起兵赶走朱允玟?哼,不要信这些。”

他很神气的低声说到:“总之你要记住一件事情,你就要盘算着张玉,跦能这些大将会和你作对,盘算着他们就要从你背后捅刀子了。所以呢,你现在就要准备着把他们都给害死,他们死了,天下就是你最大,到时候你还怕什么?要是你掌握了军权,嘿嘿,虽然你认公公我为父了,你到时候想要干什么,还不是一样可以干?”

说到这里,吕老太监满脸狰狞,哪里还是白天的那个忠君的总管太监?他拍拍大腿,翘起二郎腿哼哼到:“等你掌握了军权,要是你不想做那勾当,那你就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就是,反正你修道有成,活个三五百年不成问题,做官不耐烦了,把权力送给自己放心的人,到时候走就是。”

他舔舔嘴唇,很是不屑的说到:“不要说什么张玉,跦能和你有交情,风子啊,这交情可是不可靠的,不是我们自己人,那是绝对不可靠的。这天下,公公我相信谁啊?能相信谁啊?也就你小子一个人了,所以公公我能为你打算么?”他冷哼一声到:“你啊。有时候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我们做人,不能等着别人来害我们啊,我们先害死他们了,不就天下太平了么?”

“总之呢。能威胁我们的人,以后可能威胁我们地人,都要杀掉。公公我这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起码踏着上千个人头,才爬到了王府总管的位置上。如今到了皇宫总管了,就今年呢,新进的小太监就打死了三百多个,那些新选进宫地宫女也杖杀了一百多。。。告诉你啊,当官可不容易,尤其是我们。我们手上有权的官儿,更难当啊。”

摇头叹息了老一阵子。吕老太监笑着拍了拍吕风的脑袋,点头说到:“你长得和为父的年轻的时候真的很象,当时你刚进王府觐见王爷的时候,公公就楞了一下,就好像年轻时候的我啊,面对面的走进来了。啧啧,要不然怎么说公公这么和你投缘呢?所以。这些好话你一定要记着,终生受用不尽啊。”

他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张纸片,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阴险无比地说到:“听为父的没错,那些文武大臣,肯给孩儿你做牛做马,给你做孝子贤孙地,你就扶植他们往上升。那些位置比你还高,不听你话的。就想着办法整死他,这样你的官位才能保住啊。。。尤其军队的那几个大将,你可得注意喽。可不要让他们先动手坑害了你。”

吕风虚心的受教,拿过了那纸片看了起来。吕老太监哼了一声:“这是公公我在宫里,在皇后啊、贵妃娘娘她们身边安排下的人手,以后呢你要他们帮你干点什么,就直接找他们好了。。。这世什么东西最管用啊?枕头风啊,嘿!陛下是神武之君,不过他怎么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逃不过女人的手掌儿心地!”吕老太监很得意的笑着。

“这暗地里的权力呢,冲早一步步的交给你,你先试着。公公我经营了几十年,这暗地里的手脚可少,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清楚。唔,就好像那腾龙密谍,还分内外两组呢,你现在掌握的是外组,赶明儿,就把内组也交给你,嗯?”吕老太监挑了挑下巴。

吕风连忙站起来谢过了他:“孩儿实在是惶恐,这。。。”

吕老太监又高兴起来了:“罢了,只要你有孝心,就比什么都好。得了,天色也深得厉害了,你还留在宫里面也不好看。。。唔,你现在功力极深,也不要从大门走了,直接跳墙出去罢,省得被禁卫们看到了,说我们内臣外臣勾结太多也不好。”吕老太监突然没有正经的邪笑起来:“嘿,公公我可告诉你啊,你现在功夫好了,皇宫里可没人能制住你,你可别半夜跑进来偷那些新进的宫女,这可行。”

他挤了挤眼睛,吕风却是神色丝毫不改的笑道:“得了,您又拿孩儿开心呢。这皇上地禁脔,孩儿敢碰么?您好好的休息罢,那九阴诀,您可以开始练了。。。孩儿告退。”吕风抱拳行礼,小心翼翼的把那纸片放在了袖子里,这才大步地走了出去。

一边走,吕风一边思忖着:“义父说得也有道理,这张玉,跦能手下的兵马可比我多太多了,要是他们真的和二殿下勾结了,万一陛下有个三长两短、走火入魔什么的,那可就。。。唔,也该及早布置了,不是说天下最黑的地方就是帝王家么?不想陪着我们主子一起死,就只能让别人死了。。。诶,明儿还得去找找僧道衍他们,怎么说我也是护法弟子,不经常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

脸上露出了一丝丝阴险的笑容,吕风看了看左右,就只有吕老太监的四个心腹在后面送自己,顿时也不多话,身体一闪,化为一道青烟就掠过了围墙,直接冲出皇宫去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巡逻禁卫哪里看得到他的身影,就这么被他大摇大摆的从宫墙跳了过去。

水元子坐在高高的大殿屋顶上看雪,突然间看到吕风的身影远远的飘了过去,由得咧开嘴笑起来:“好啊,还以为就没人陪爷爷我玩了,没想到这小子也没睡觉啊。嘿嘿,找他去好好的热闹热闹,吕小子手里总是有好酒,可不能放过他了。。。娘的,居然要老子给那小皇帝护法,他自身的真气修为都快到了凝丹期了,还要我护法干什么?去,死了活该,换个皇帝也好玩!”

说到这里,水元子拍拍屁股就跳了起来,紧跟着吕风冲出了皇宫。可是他老人家的动静就太大了,几个禁卫牵着几条狼犬正在巡逻呢,他老人家从宫墙上一掠过去,那狼犬莫名其妙的‘吱儿’一声就少了一条,顿时禁宫耸动,不知道多少禁卫冲了过来。。。远远的就听到他的哼哼声穿了过来:“一黑二黄三花四白,诶呀呀,大黑啊大黑,你别挣,水爷爷带你玩好玩的去,好好的用火头给你烤烤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相互攻讦(下)

同一个夜间,当小猫带着破阵营的士兵在树林内演练雪夜袭击的时候跦能,的大帐中却来了不速之客。

一人独剑,悄无声息的进了跦能的大帐。要不是此人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正在颂读兵书的跦能,还根本不能发现他的到来。正要出声呵斥的跦能猛然看到那人的面孔,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左右看了看,跦能很小心的站了起来,一手拉住了那人的手低声问到:“慕容将军,雪夜来此却是为何?二殿下已经就落,莫非不知道藩王属将不许轻出封地么?”

来人正是慕容天。他一身劲装短打扮,似乎根本不在乎外界的寒冷,四尺长剑正背在他的身后。看到跦能如许急切模样,慕容天低声的笑起来:“无妨,我慕容孤身一人,就算被监察御史得知,最多贬我二级官位罢了,和殿下没有妨碍。”他露出了一丝傲然的笑容:“再者,慕容已经突破了天人之境,进入了先天武道,谁又能察觉我的行动呢?”

跦能闻言大羡,他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慕容天的肩膀,呵呵笑道:“不愧是昔日的燕京第一剑手,却是这么年轻就突破了先天境界。”顿了顿,跦能皱眉到:“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私出落地啊,这实在是大没有道理的事情。”

慕容天也懒得就座,就这么站在原地说到:“我这次来,是替殿下送信的。除了跦大人你这里。张玉张大人那边,也有人去了。不过因为厉虎那家伙就在跦大人附近,所以才派了我过来,以免泄漏了痕迹。”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跦能。

跦能深知其中有古怪,立刻撕开了信封,就着油灯匆匆地扫了一眼那信。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就几句话而已:“若父皇崩,厉虎掌外,吕风掌内,则朝政何?君当身处何地?”

跦能咧了咧嘴巴,说不出话来,他缓缓的把信纸在油灯点着。看着它烧成了灰烬。慕容天倒也不催他,站在原地很悠闲的打量着帐篷内地摆设。良久。跦能才苦笑起来:“事情不至於如此罢?二殿下实在是过虑了,那吕风权势再大,莫非能大过六部尚书,大过诸位大学士么?那厉虎,手下也不过十万兵马,哪怕他们心怀不轨,却又如何?”他也不傻。知道朱僜给他书信的意思。

慕容天仰天长叹了一声,以极其悲天悯人的气概摇头叹息到:“跦大人,你错了。。。你错了。你当那吕风认了吕总管为义父,就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么?大奸大恶者,行事自然匪夷所思。天下人都知道太监之义子,自然是不能坐皇位的。可是跦大人是否想到,天下还有傀儡一物?若是他日后操纵朝政。。。嘿嘿,跦大人到底是大明的忠臣,还是他吕风的忠臣?”

跦能怒视慕容天:“我跦能。是陛下的忠臣。”

慕容天立刻说到:“那自然应该铲除吕风一党。他们锦衣卫内结大臣,外连地方士绅,已经是一股极大的势力。朝廷中无人敢说他锦衣卫地坏话。更何况厉虎掌管军权,已经是军中人人仰慕之战神,只要他稍微结党掌权,若是陛下百年之后,继位之君懦弱无能,岂不是让那吕风得了好处?”慕容天自信的分析到:“那吕风为甚拜吕总管为义父?自然是他自己都知道手中权柄太大,求陛下安心而已。”

看着茫然不知所措地跦能,慕容天阴狠的笑了笑,继续说到:“陛下夺取皇位,天下士子议论纷纷,吕风一通打杀,天下士子纷纷闭嘴。日后若是吕风也来上这么一手,天下有人敢说话么?这锦衣卫,已经把天下人给杀寒了胆子了。”

跦能喃喃自语:“不至於此罢?”

慕容天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巴掌,沉声道:“还正是如此。大殿下沉迷诗词歌赋,每日里花天酒地,虽然打理政务的本事。。。也还。。。也还算可以,但是他实在是过於懦弱,尤其对吕风过於宠信,怕是日后一旦继位,吕风如果作乱,他根本就无法控制。”慕容天喘了口气,狠认真的问到:“跦大人,你认为那吕风,他会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么?”

跦能低下头,仔细的考虑了半天,想到那吕风铲除异己的雷霆手段,不由得额头上冷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那吕风,手段毒辣,诡计多端,怕是。。。怕是他并不是一个太忠君之人。”跦能说完这番话,不由得重重的喘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按照朱僜的意思走了。他跦能不是笨蛋,朱僜\的信函,不过是挑拨他,要他和吕风作对而已。

可是他思虑了半天,哪怕那朱僜日后作乱,他毕竟还是朱棣的儿子,怎么说这天下还是朱家人的。要是按照吕风如今的势头发展下去,日后朱僖继位,那吕风要是架空了朱僖,这皇位可就等於是吕风的了。跦能不得不做下了如此的决定:“不管如何,总不能让那吕风掌握了朝政大权就是。”点点头,跦能对慕容天说到:“殿下地意思是?”

慕容天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连连点头说到:“殿下的意思就是,跦大人先趁着这次南征地机会,先铲除了厉虎的得力属下。尤其是那常铁,他的伯父乃是先朝大将常遇春,此人长於兵法军阵,不能容他在厉虎属下效力。。。至於朝廷里,殿下也已经联络了不少大臣,足以对吕风的势力造成沉重打击。只要他们手中没有了实力,日后就不怕他们翻起波浪来。”

看到跦能那还有点犹豫的脸色,慕容天立刻宽慰他道:“此事。殿下他并不是为自己打算,乃是为天下黎打算罢了。若是让那吕风得了大权,怕是天下百姓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不得有安宁。。。殿下他并不是和大殿下争夺皇位。不过是为了这个天下而已。”慕容天深情地说到:“殿下他,也过求一个太平王爷做做就是了。”

跦能听得这番话,想起昔日和朱僜联手作战的情意,顿时心一横,坚定的说到:“此事就此决定了罢,跦某绝对不会放任厉虎在军中扩张势力的。只要有我和张玉张大人在,那厉虎哪怕是金刚下凡,也只能乖乖地。这天下,还由不得他们两人支手遮天。”

慕容天看得跦能如此表态,顿时也不多说。这些军队中的粗汉子,是不需要多说太多道理的。他微微抱拳行礼后。立刻转身走出了帐篷。过了好一阵子,跦能才愤怒的吼叫了起来:“来人啊,你们这群混蛋,给本将加紧戒备,加强三倍的巡逻人手,不许任何人无故的出没军营。”对於慕容天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入军营面见自己,跦能还是觉得有点掉面子的。

不过。跦能还是在心里翻转了一番念头:“毕竟是先天级的高手,这些侍卫人数再多,怕是也不可能发现慕容的动静罢!”

雪一块块地落在了应天府城里,应天府已经被包裹成了一个臃肿的雪团。到处都是雪块落在雪堆上发出地‘籁籁’声响,就在这漆黑冷寂的夜里,吕风高一脚第一脚的抱着一条大黑狗,满脸无奈的行走着。水元子走在他的前面三丈许的地方,不断的回头嘻笑:“臭小子,苦着脸干什么?大不了等下烤好了狗肉。水爷爷我分你一条前腿就是了。”

舔舔嘴唇,水元子不满地说到:“亏你还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居然连偷狗的时候不能有太多人都知道。你带着那三百多护卫。我们就是去人家家里面抢了,这可不是爷爷我干得出来的事情。。。赵老大那小子说了,这偷鸡摸狗可是技术活,用蛮力是会让人看起的。”

吕风苦笑着拍打了一下肩膀上扛着的那条狼犬,低声道:“水大爷,您已经把皇宫守夜的狼犬都摸了一条出来了,您还想干什么?”他在心里哀嚎:“我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可是我为什么要精通偷鸡摸狗的功夫?没人说我锦衣卫地人要每天晚上出门摸两条黑狗回去啊。”

水元子横了他一眼,嘀咕着说到:“真是小娃娃不懂事,家里要有隔夜粮,心里才叫稳当是?这条狼犬今天晚上吃了,再摸一条放着养着,明儿晚上再动它。。。唉呀呀,说真的,有你这个负责应天府防卫的五城都督府地大都督陪着我,心里都踏实多了啊。怎么说呢?官官相护啊,就算是刑部的人抓着爷爷我了,也敢带我走的,是是?”

吕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这还叫神仙么?还是神仙么?他老人家说的是什么话呢?自己这个大都督,唯一的用途就是陪他偷人家的狗么?

正郁闷呢,水元子已经是一道地行灵苻打在了一家人的墙壁上,他施施然的穿过了墙壁,吕风无奈,也只能扛着那条舒服得直哼哼的大狼犬走了进去。他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狗头,还要耗费自己的真气替他梳理经脉,不让它发出叫声,不让它挣扎,这。。。他吕风对人都没有这么好过,何况是狗呢?

过了大概一刻锺,心满意足的水元子搂着两条黑色的土狗从墙壁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来。他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低声的对着肩膀上多了一条黑狗的吕风说到:“奇怪,怎么现在外面还有人行走呢?身上还带着刀子?那天你颁布宵禁令的时候爷爷我可听到了,过了子时,可就只有都督府下属的城防军可以在街上走路了。”

吕风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也偷偷的从墙壁里伸了个脑袋过去。可是么,就在街对角的地方,几个劲装打扮的人正快步的行走着。他们的腰间佩刀,一眼就知道那是军中特制的大砍刀,和江湖人习惯使用的鬼头刀在外形上完全不同地。在看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小心谨慎的猫腰走路的模样。都显露出了军人那特有地味道。

眼里闪过了一道蓝光,吕风看清了那带头人的模样,朱僜麾下的得力将领之一:雷镇远。也不多说什么,吕风朝着水元子比划了几个手势。把两条黑狗往水元子身上一扔,自己的身体渐渐的融入了空气中,一条虚幻的影子轻手轻脚的跟上了雷镇远等人。后面水元子看着四条大黑狗,气得乱磨牙齿。吕风则是在心里默思:“这雷镇远什么时候到的应天?他们深夜出来,想必最起码白天也就到了。城门可会为他们开启的,都督府下的军队里我也安插了很多高手进去,就凭他们,是不可能不被察觉地越过城墙的。”

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气,吕风就想出手。可是雷镇远他们那几个人中立刻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很诧异地看了看身后。这才转过了头去。吕风心里一震,这人可就不是军队里出身了。能够感应到自己这么弱小的杀机。此人一定是修道士,而且道行不会很低。不过现在吕风不敢用法术查探那人的详情,倒是说不出他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古怪,雷镇远深夜出门,非奸即盗。可是他们还带着一个老道干什么?嗯,刺杀皇帝?没这样的事情,就这一个老道。可打过皇宫里龙虎山的那几位以及其他的那些供奉。哼,哼,哼!”

一行人脚步如飞,很快就到了一栋极大的宅子前面。那雷镇远上了门前台阶,轻轻地敲打了几下门户。过了一阵子,大门敞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森严的声音低声喝问到:“什么人?”雷镇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大门突然就张开了一条尺许宽的缝,一行九人鱼贯而入。大门立刻就关闭上了。

吕风看得羡慕已:“我锦衣卫下属要是深夜到了人家门口敲门,怕是早就鬼哭狼嚎的一阵惨叫了。这雷镇远,深夜跑到张玉的门口敲门。居然一点响动都没有就跳进去了,果然是军方系统内的同僚,大家感情好啊!”,当

远远的,一队夜巡的士兵在一个把总的率领下走了过来。吕风现出身形,快步地迎了上去,低声的命令了几句后,身体彷佛柳絮一样飘进了张玉的院子。那把总则是低声呵斥了几声,顿时几个士兵丢下兵器火把等等,快步地奔跑开去。剩下的十几个士兵则小心翼翼的守在了张玉家大门口,一个个都缩在了阴影角落里,灯全部都熄灭掉了。

张玉偌大的庭院内,就只有一栋楼阁内还隐隐有着灯火,吕风落下地,大摇大摆的朝着那楼阁走了过去。路上的暗哨警卫,全被他远远的绕了开去,哪里有人能够发现他?走到那应该是书房的房门口,吕风更是嚣张至极的就站在窗子边上,侧耳倾听起来。

就听得那张玉语气善的喝问到:“雷镇远,你乃是二殿下的属将,为何深夜来此?莫非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能私离藩地的么?”顿了顿,张玉语气更加严肃的说到吕风心里暗惊:“好你一个张玉,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功力却也到了这般境界。嘿,要不是我身份特殊,你还真的随时可以给我致命一击呢。。。唔,那朱僜已经开始和你们这样的军方重臣接触了么?幸好,幸好老子在你们身边安插下来的暗桩够多啊。”想到这里,吕风融於风中,轻轻的飘了出去。

那雷镇远等人被张玉属下狼狈的赶了出去,气恼的顺着大街走了几百丈出去,就听到天空中响起了‘飕飕’的怪啸声。一个庞大的气场笼罩在了他们身上,四周的空气被抽得干干净净,一股股淩厉狂暴的气劲在气场中往来冲撞,雷镇远他们还没有吭出声来,就被打昏了过去。

只有那修道士一声厉啸,嘴里喷出了一道金光,彷佛旭日东昇,习哗啦,一声突破了那气场。可是扑面而来的却是一面巨大的春秋简,狠狠的把他的剑光拦了下来。‘噢呜’一声长啸,一条金色飞龙带着圈圈佛光轰击在了他的小腹上,随后三条浑身涌动着阴暗煞气的人影飞扑而至,强横的真力裹着六个碗口大小的拳头,没头没脑的朝着他砸了过去。

‘砰砰砰砰’一阵乱响,那老道喷出了几颗大牙,翻着白眼被打翻在了地上。周处、蔺轼、吕安三人显出身形,彷佛踢死猪一样狠狠的在那老道的身上踏了几脚。

方才没有出手的修心养性二人飞扑了上去,把那老道法宝囊内的货色一抢而光,而白小伊却也是收取了那道剑光,三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只有八戒和尚一无所获,气得他歪着脑袋不断的念佛。吕风顺着大街缓缓的行了过来,黑色的儒衫在寒风中飘动,有如深夜的妖精一样。他冷冰冰的看了雷镇远他们一眼,点头到:“先带回去好好的收拾一顿,给他们吃足苦头了,老子再去皇上那里告他们一状。。。嘿,落王属将私出封地,这雷镇远算是废了。老子行行好,让他们去长白山下面戍边,倒也是对得起他们了。”

沈默了一阵,吕风重重的一脚踏了下去,雷镇远的右肩顿时‘哢嚓’一声脱臼了。他扫了周处他们一眼,狰狞的笑起来:“二殿下已经开始动手了,那我们也能太让他好过了。周处,你们师兄弟三人立刻给我整他们的材料,凡是京城中可能和他有关联的大臣,专门给我整他们子弟的风流韵事,给我在大街小巷传播开去。”

顿了顿,吕风低沉的喝道:“冥龙?。。。不要让二殿下太痛快了。给我安排人手刺杀他属下所有的得力将领。。。不要杀死,重伤他们就可以。总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

街边的一个阴暗的角落内传出了沙哑的应诺声,一片雪影飞腾了起来,紧接着就悄无声息了。

‘嗷嗷’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一处宅院内灯火通明,一个泼妇大声的吼骂着:“老不死的老家伙,你偷什么不好,你偷我们家看家的狗,你这个老不死的,断子绝孙的活王八。。。”

远远的,吕风他们看到远处的厚脊上,水元子狼狈的夹着五条大黑狗鼠窜,而无数的声音响了起来:“抓飞贼啊,抓偷狗的飞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