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你说起怪话来,也是一等一的啊,陈太忠心里暗笑,表面上却是很恼怒地一挥手,「我今天就不是干部,是为人儿女,做儿子的帮老子出气来了,就这么简单。」
「祁主任又没说不给,只不过给得晚了一点,」邱主任倒还能坚持底线,他苦口婆心地相劝,「太忠主任,没准是什么误会。」
「我管他什么误会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陈太忠站起身来,走到祁伟身边,一脚就踩上了地上的一条大腿,他轻描淡写地发话,「我来,就不是听苦衷来的,是帮我老爹出气来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他这一脚下去,虽然只是侮辱的性质,但是祁伟那小身板也吃不消,一边的人看得清楚,祁主任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不过当然,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旁边围观的人只要不瞎,也都看到这个反应了,就算再不清楚内幕的人,也对躺在地上的男子生出了鄙夷之心……躺在地上装死,你算个爷们儿吗?
邱朝晖见状,走到他身边轻声嘀咕,「太忠。我支持你。不过你要讲个方式方法,要有处级干部的涵养……他是跟殷放走的,这么搞的话难免被动。没准影响你前途。」
「就凭这种鸟蛋,也配让我讲方法?」陈太忠却是不领这情,他冷笑一声。大声发话,「我就是儿子帮老爹出气,不服气的站出来。」
一边说,他一边虎视眈眈地四下扫视,「来,想帮祁伟的,出来个带种的,我都不稀罕用身份压你……谁来?」
谁敢来?大家面面相觑,要是比身份。没准还能跳出一半个人来,但是比蛮力,凤凰真的选不出什么人,敢跟五毒书记打擂台的。
「太忠你走的这个渠道不太对,」邱朝晖将他扯到一边,低声说了起来,「你这么搞不符合规则。你一个正处,就算走程序玩不死他,也没必要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这是肺腑之言,走程序的话,陈太忠可能玩不死祁伟。虽然陈太忠是正处祁伟是副处,但是陈某人是外省的正处。威慑力就几近於无了。
而陈某人不顾形象地大打出手,这不是体制提倡的,说句更确切的话,发生这种事情,将来在什么关键时候被人嚼谷起来,陈太忠是要因此减分的——这不符合体制中人做事的方式。
「我的前程?」陈太忠疑惑地看他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我只是老爸被人欺负了,我这做儿子的,跳出来支持一下,难道错得很厉害吗?」
「太忠,我只是这么一个建议,」邱朝晖轻声回答一句,一边说,他一边鄙夷地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祁伟,「不过我觉得是适可而止。」
「扯淡,」陈太忠毫不犹豫地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了,声音还不低,「我现在是恒北的干部,天南这边,我就是普通老百姓……我早都说了,我不是天南的干部。」
这话尚未说完,从外面走进几个人来,打头的人左顾右盼一下,施施然发话了,「谁报的警……到底怎么回事?」
没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报警了——谁站出来谁是傻的,带头的警察扫两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祁伟,於是他嘴巴一努,「看看是怎么回事。」
现场的人真的很多,一时半会分辨不清,但是受害者在那里躺着,这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吩咐,倒也不算错。
「都给我滚蛋,别瞎掺乎,」就在此刻,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
敢在科委闹事儿的,肯定都不会含糊了,带队的警官非常清楚这一点,闻言他就向声音的来源看去,「那个啥,我们接到报警了……我草,是陈主任?」
「你要草谁?」陈太忠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又淡淡地一摆手,「该干啥的都干啥去,我知道兄弟们都不容易,私人恩怨……你们别瞎掺乎。」
带队的这位知道深浅,但是总有人觉得自己不含糊,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就挺身而出,「我们接警了,自然要处警。」